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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卷結束拉!中午開新卷,會對第一卷的情節有個收尾。 (3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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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姓們考慮啊!”

褚天青再次皺起了眉頭,怎麽誰都要阻擋在他與谷寒中間,還將萬千百姓安放在了二人中間,成為了無法階躍的高山,到了現在連說個話都不行了麽?

“我自有分寸。”褚天青直接無視了陳煥章,朝側邊跨了一步,頭也不回的朝老樹下走去。

“鎮長!”陳煥章雙腿一軟徹底跪在了地上,“好吧,您有分寸就好…”他心中甚是憋屈,但不知道再勸些什麽好了。

城內,枯坐了半宿的龐永德看似雕塑,與陸丘陵互相暧昧的看了一小會,此時終於舍得起身了,下樓前又朝城墻之上看了一眼,吩咐手下道:“等老樹下的兩人聊完了,派一小隊人馬出去收屍吧,再請幾個道行高點的和尚超度超度,另外把門外那坑給填平咯!”

“得令。”

城外,老樹下。

天初亮,谷寒仍舊一襲青色布衣,良人依舊,不甚華麗。盡管如此卻仍舊難以掩蓋谷寒那出塵的氣息,出淤泥而不染,濯清漣而不妖。氣質伴隨著修為的提升而得到了升華,增添了幾分仙氣,讓褚天青可望而不可及。

兩個人什麽時候開始,距離便如此遙遠了吶。

“為什麽?”褚天青在五步開外站定,卻再難近身半步。

三個字,終於將褚天青這些天的不理解與自責全都傾瀉了出來,語氣生冷,當面詢問著谷寒。

為什麽你要離開白林鎮?

為什麽離開了卻留在了華陽鎮,卻還一直護著它?

是不是我哪裏做的不夠好?

……

終究到底,你為什麽要離開我?

谷寒哪知褚天青此刻會這般不顧情面,一上來就冷冰冰的質問是多麽的令谷寒心酸。

當年青梅竹馬,兩小無猜,因為九陰命盤而漸行漸遠,谷寒有意躲之,然而褚天青卻不甘心。

縱使他留學海外多年,見過世人萬千,卻終究沒有身邊的人好,而谷寒的身影卻是他久久難以忘記的,孤獨而堅強,堅韌而美麗。

面對褚天青的冷冰冰的態度,谷寒也懶得再多說什麽廢話了。

也許世俗真的是件很可怕的事情,會潛移默化的改變了世俗中的人類,變得陰險狡詐,利欲熏心,不擇手段。

“為什麽?你還不明白麽?”谷寒昂著頭反問道。兩人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對視著,而谷寒的眼神絲毫不閃躲,只可惜二人的身份已經不同了,他們還能再回到過去不成。

谷寒是不能理解,褚天青為了得到鎮長之位,可以大開殺戒,甚至到最後想奪走谷寒的性命!也許其中有什麽誤會,而他倒好,反而恬不知恥的站在谷寒面前,反問她為什麽?

為什麽?你是真的不明白麽?

“好吧,我明白了,你若執意如此,我仍舊會卷土重來的,有你在的地方,我不允許給別人守護。”

褚天青語氣堅定,然而谷寒對他的評價現在只剩下的兩個字,‘虛偽’!守護若是成為戰爭的理由,那谷寒寧願不要有褚天青的守護,因為她張谷寒要不起!

真不知道這些人的腦子裏在想些什麽,成天打打殺殺的就是為了得到鎮長的位置,所以鎮長的位置有什麽好的,成了鎮長之後大小事務都要管理,一刻不得清閑,還得帶著面具八面獠牙。

所以褚天青把自己變成八面獠牙的樣子,就是他所期盼的麽?谷寒是真的沒有辦法理解了。

兩人越走越遠,說句實在話,已經是道不同不相為謀。

“我不需要你的守護,我誰也不需要,你還是我褚大哥,做為妹妹,我只想好好勸勸你,安分守己,知足常樂,不是你的東西不用再想著得到了。”

“是呀,反正不是我的我也不想要,但本該是我的東西,我是否該搶回來呢?”褚天青話中有話,目光炙熱,仿佛在與谷寒說道,她本來是他褚天青的,有人居然乘虛而入,在褚天青留學海外的時候,偷走了谷寒的心。

谷寒哪能知道褚天青心裏到底想些什麽,自顧自的說著自己的大道理,聽起來倒也有一番見解。

“從來沒有誰是誰的,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,總之,好自為之吧。”

看著褚天青憔悴的面龐,以及那青色的胡茬,一向註重外表的他竟會不修邊幅!這戰爭是得開始的多匆忙啊!難道他把打戰當成了過家家不成?

谷寒竟然又有了幾分心疼,對於褚天青的感情,谷寒真是說不清道不明了,談不上情也談不上恨,總之就這樣吧,兩個人自打出生起就決定了是兩個世界的人,或許連叫一聲褚大哥都是多餘的。

是不是出生褚家的人都不能決定做自己呢?褚天青如此,褚纖春也是如此。

而谷寒是堅決不會成為日後相夫教子的女人,與世間上千千萬萬平凡的女人相同,守於一瓦,大門不出二門不邁,成天斤斤計較於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小事而放棄了自己的追求。

好吧,至少現在不想,也許只是時候未到,沒有遇見合適的人吧,總之谷寒有屬於自己的道,那便是順心意!

順心道原本便是一種很玄乎的東西,一切都要在對的時間點遇見對的人才能做對的事,若是條件不成熟便不將就,不牽強的維系著。而順心道又有矛盾的一面,若與自己意願背馳,到最後哪怕與全世界為敵都在所不惜。

總之原則只有一個,不違背心意便好。

谷寒現在的心意便是要繼續留在華陽鎮,得先找到萬千的戰亡鬼魂被隱藏到了哪裏,而褚天青利益熏心殺人放火,還發動了戰爭,這般做與谷陽旭生前又有何區別呢!

“好吧,谷寒,聽我一句,不如從前的都讓他們過去好不好,你跟著我回白林鎮,我們重新開始。”褚天青有些急了,谷寒的語氣越是平淡他越是覺得心慌,那意味著他與谷寒之間的距離漸行漸遠。

“我們都有自己使命的。”

谷寒轉過身去,發絲輕舞,她已經想離開這裏懶得再多說廢話了。

遠處倒下的幾具剛剛被踩爛的殘破不堪的屍體顯得如此的突兀,扭曲了臉龐,好似在傾吐自己的不甘,好似在憤慨著戰爭的殘酷以及生命的脆弱和渺小。

谷寒無奈一嘆頓住了腳步,雙手合十,吐出了一口濁氣,念起了往生咒。

鬼魂們受到了指引,脫離了屍體,飄蕩過來,跪在了谷寒的面前。

人之已死,知曉天地玄黃大道,自然知道谷寒的身份,“天師明鑒,我們死的冤枉啊!要叫宿主償命!”

天師?是呀,谷寒已經入了天師境了,只是她對這個嶄新的稱呼還不適應而已。

“有什麽執念放不下的呢?而且你們逃得慌忙,誰知道是什麽人把你們踩死的呢?”

“不,我們知道,”鬼魂們的語氣堅定,“今夜我們在家裏睡地好好的,卻突然收到了集合的命令,奇襲華陽鎮,才導致了我們的死亡,頭半夜還能與妻子呢喃,看著我兒入睡,沒想到才到後半夜就已經陰陽兩隔了,我心有不甘啊!”

亡魂煞氣漸重,均把矛頭指向了谷寒身後的褚天青,然而在褚天青的眼裏,只看見谷寒似乎與這株老樹低語而已,偶爾有一絲陰風吹過,但再冷也冷不過褚天青此時的心情。

是呀!這場戰爭歸根結底是褚天青引起的,因為太匆忙了,士兵們才死的心不甘情不願的,感覺都是褚天青的錯,是他欠大家一條命。

谷寒頓時捂著頭,頗為頭疼。

“這樣吧,我會轉告褚鎮長,並且親自監督,給你們的家人一大筆撫恤金,你們就不用擔心家人的生活問題了,我再轉贈你們十年的陰德,你們可以留著自己用或者賜給自己的孩兒,此事就此作罷。”

轉贈十年陰德!鬼魂們頓時面面相覷,天師境的修行者是能獻祭陰德了,但又有誰會輕易的將自己所積累的陰德轉贈,何況獻祭的對象還是幾只毫不相識的亡魂!

要知道修為越往上,再想上一層次所需要的陰德將會越多,哪個不是將陰德看成了身家性命,畢竟陰德是日後升仙的資本,若修行不滿,是不能夠跳出輪回,反而還得繼續在六道內輪回著。

而得到了陰德,亡魂們便有機緣,能夠跟隨在天師身邊修道,服侍其左右,日後興許還能飛升成為鬼仙。也可以在再度輪回往生後,在下世得到福報,一世無憂。

亡魂們的煞氣霎時間便弱上三分,面面相覷之後全都炙熱地盯著谷寒。

“若得天師娘娘成全,得其十年陰德,我等願意放棄執念,了此孽緣,不再追究褚天青的過錯。”

“如此甚好。”谷寒不再懶得多說廢話了,從袖中揮出了一張尋常的陳情符,掏出朱砂筆,游龍戲鳳一番後,忽然咬著舌尖,噴出一滴血,濺在了符頭,而這滴血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,既然擠開了朱砂筆跡,形成了一道井字,谷寒當下又喝出了口氣,藏在了陳情符上,獻祭出了自己十年的陰德。

“符已成,待你們頭七的亥時便來華陽鎮鎮長府中找我吧,我渡你們下地府。”

亡魂們拜謝道:“謝天師娘娘成全。”而後亡魂們化成了流光向白林鎮方向遁去,他們留下的屍體自然會有人送回白林鎮的。

等待處理完了這筆孽債,谷寒轉身,再次看了不發一言的褚天青一眼,從谷寒一言半語中,褚天青大概也能猜出剛剛發生了什麽事情。

“怪我鬼迷心竅,發動了戰爭,若出了事,我褚天青一力承當,又何苦你來幫我。”

“這張符你收好了,切記佩戴在身上。”谷寒忽然又從五岳錦囊中摸索出了一張為數不多的護身符,自主折疊成了三角狀,牽扯著一條紅線落在了褚天青的手中。

等他再擡頭了,原地之上已經沒有了谷寒的身影了。

褚天青抓著護身符,忽然湊近了鼻子嗅了嗅,立馬將其掛在了脖子上,而後深深看了一眼深坑溝壑以及華陽城墻,轉身離去。

“谷寒、華陽鎮,我褚天青還會回來的!”

樹後,谷寒就這樣閉著眼睛,將全身心掛在了老樹上,等到褚天青徹底走遠了,才從樹後跳了出來,腳步沈重得朝華陽鎮內走去。

事實上,她剛剛入階天師境,應該是最忙的時候,谷寒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小院內,進入了閉關狀態,而為她護法的自然是陸丘陵。

不曾想谷寒頓悟天師境,花費的時間頗久,足足過去了兩天一夜,屋內還是沒有動靜,而陸丘陵就這樣在院落中的石椅上枯坐著。

陸丘陵一點都不擔心谷寒會出什麽問題,吸收了一只夜游神的鬼氣,谷寒體內的鬼氣充足,仙氣有了先前水悶仙境的底蘊,此時也是足夠了,剛入天師境,谷寒是該得費些時間好好領悟天地大道了。

不過閉關也不是說時間越久,就對谷寒的修為越有好處,這得看谷寒的機緣以及領悟能力有多少了,有人能夠一念頓悟,有人興許枯坐一世都頓悟不出所以然來。

而等谷寒出關出來,又會是一個嶄新的谷寒站在大家的面前。

然而陸丘陵其實也一直在糾結一件事情,那就是谷寒的命格真是太詭異了,九陰命盤還算是小事,谷寒的體內確實只有一道靈魂無疑,那就不會有被邪穢附身的可能。

但正是因為如此,谷寒為什麽會時不時的鬼體化呢?到現在,谷寒都能夠輕車熟路地駕馭這股能量了。

可這股力量根本不是身為凡人之軀的谷寒所能擁有的,事情正是出奇在這個地方了,既是沒有被牛鬼蛇神附身的凡人,又能駕馭著一股鬼神之力,谷寒,她的身上到底隱藏著什麽秘密呢!

不過現在好了,谷寒終於跨上了天師境,這樣距離他們解開這個謎團又再近了一步。

或許還有一種可能吧,也能很好說通這一切,陸丘陵心裏有數,但還無法百分百確定而已。

他想著或許這股能量就是谷寒她自己的,與生俱來,打從出娘胎起就伴隨著她。

仔細想想看,從谷寒出生起,陸丘陵似乎就從來沒有見過谷寒的爹娘,每回好巧不巧的都能與他們錯開,這若說是一個巧合那可真是太巧合了。

因此就只有一個解釋,谷寒的父母是知道陸丘陵的存在的,而且等陸丘陵駕臨的時候,故意避開了他。如此看來,谷寒父母的修為不低,都至少是天師境了吧,谷寒領悟力這麽強,再加上有銷魂竹扇的存在,他們是地仙境也有可能!

陸丘陵身為判官很經常都會與人間天師打交道的,可唯獨對谷寒父母的記憶是空白的,這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…

陸丘陵搖了搖頭,將這些瑣事拋之腦後,關於谷寒身上的秘密還是由她自己探索吧,陸丘陵能做的,就只是伴隨在她左右,並且保證她的安全。

風瑟瑟,下過一場雨後,初春轉寒。

盡管這兩天看似平靜,兩個鎮子之間的氣氛實質上還是沒能緩和下來。

然而百姓之間暗自炸開了鍋,討論的重點不是戰爭而是赤霞仙女。

那一晚,谷寒的出現無疑是畫龍點睛的一筆,硬碰硬的阻止了兩鎮戰事,但是村民們不知道她便是谷寒,只將那一晚出現的靈異場景稱之為是赤霞仙子降臨造成的。

一場夜襲,所謂的赤霞仙女頓時揚名天下,有傳言說赤霞仙女是華陽人士,登仙之後,無時無刻不在保佑著華陽鎮。這也讓華陽鎮的百姓在接受戰火侵擾的同時,稍微有了心安。

人們一傳十十傳百,再到後來一段很長的時間裏,華陽鎮內莫名多了幾座供奉著赤霞仙女的寺廟,可因為神祠無主,一幹香火都被近遭的孤魂野鬼偷食了去,當然,這是後話。

可兩鎮之間盡管死了人,戰爭被谷寒這麽一攪和還是沒能打起來。華陽鎮還是屬於龐永德的,而龐永德還是沒能打下白林鎮,去尋一尋當初的恩人是不是就是白林仙張子石,也就是張谷寒的父親。

不過龐永德心裏也是有數,先生修為高深,來無影去無蹤,他想見自己的時候自然會現身,不相見的時候踏破鐵屑無覓處,自己又何苦南下吶。

想想看,若谷寒是恩公的女兒,那自己是不是該以身相許嘞…龐永德暗笑。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心疼褚天青唉。

☆、124 師兄私奔

想想看,若谷寒是恩公的女兒,那自己是不是該以身相許嘞…龐永德暗笑。

想到男女之事,大將軍還是頗為害羞的,他從屋內起身,推開了窗,看向了谷寒所在的那個院子,陸丘陵獨坐,主屋被關得嚴實,密不透風,看不清屋內的情形如何。

天師張谷寒?呵!他對她真是越來越好奇了。

院內的陸丘陵忽然有了感應,揚起了頭,側身看向了隔院,高樓之上龐永德獨立。他與龐永德的眼神在空氣中碰撞到了一處去。

一種尷尬的氣氛在二人之間說不清道不明地鋪墊開了,實際上陸丘陵的想法可是很簡單的:龐永德你做你的大將軍,不許愛上谷寒,更不許愛上我…

咳!也許只是春天來了,陸判大人想多了而已…

此時,落虎山的另一端,白林鎮上。

褚府內,褚天青熬了幾個晚上,從戰場回來後終於掏空了身體,一病不起。這可把褚老太君嚇壞了!褚家可就這麽根獨苗,幾代單傳,萬萬不能出事才好。

盡管生病了,褚天青仍舊想過問白林鎮上的大小事情,卻被褚老太君一聲令下,只能乖乖的束之高閣,換言之就是失去了人身自由。

而白林鎮自然由陳煥章輔助鬼老君代為執政了。

且說鬼老君熊建本,早再當初從華陽鎮撿回一條命後便急不可耐的閉關,終於在前些日子意氣風發的出關,因為在戰場上有了領悟或者恰巧遇見了機緣,總之鬼老君的修為有所上升了。

而此時,褚家大堂上,小廝急匆匆的上來稟告道:“啟稟老太君,府外秘書長求見鎮長,問候老太君您貴體金安。”

“不見不見,”褚老太君煩躁地擺了擺手,“我寶貝孫子可生著病呢,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見。”

“唉!你等等。”褚老太君忽然又叫住了小廝了,秘書長?不就是成天跟在寶貝孫兒屁股後面的那只苗族狐貍精麽?孫兒這般拼命,鐵定與秘書長的安排脫不開幹系,好啊!都勾搭進褚府來了,老太君我今天倒是要看看這只狐貍精長了幾個腦袋,居然敢胡亂勾搭她的寶貝孫兒!

“讓她進來見我吧。”

“好嘞~您老等著,我這就下去帶人去。”小廝作了個揖便迅速跑下去了。

少頃,褚老太君喝了半盞茶,陶迦就被帶上堂來。

褚老太君放下茶杯,擡起頭來,眼前頓時一亮!好個俊俏的女子,身著精巧銀飾,下穿百褶裙,前後有圍腰。她雖不如江南的女子溫婉可人,倒也有自己的英氣,叫老太君從陶迦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。

陶迦倒也是懂得禮數,上來便行了一禮,端莊大體,堵得褚老太君發不出脾氣來。

“別和我寶貝孫兒一樣那麽多的繁文縟節,快快看茶入座吧。”

“謝老太君。”

陶迦入了座,其實自己的心中也是沒譜,不知道老太君為何忽然將她傳喚到了大堂來。

“孫兒能力尚淺,正是因為有你們這幫好手下的幫襯,才能僥幸坐上了鎮長的位置。”

“老太君您說哪裏話,褚鎮長驚為天人,能在他手底下做事,是陶迦三生有幸才是。”陶迦很牽強的拉起一絲微笑,她從來不擅長客套這碼事,不過好在說的對象是褚天青,相處久了,陶迦也是有感而發而已。

不管陶迦說的是不是真的,她的這番馬屁老太君頗為受用,畢竟老太君已經年過半百,所祈盼的是就是自己的兒孫能好,褚府能好,這樣等她合眼了,她才能心安理得的去見褚家的列祖列宗。

“不過嘛,”褚老太君話鋒一轉,陶迦頓時正襟危坐,拉長了耳朵聽著,“你既然是他的得力幹將,該學會為他分憂才是,不用大小事情就煩擾他,這不,病來如山倒,我那可憐的孫兒說病就病了。”褚老太君搖頭一嘆,語氣頗為無奈,實際上她正註視著陶迦的一舉一動。

陶迦來找褚天青自然不是為了工作上的事,鎮長病了,陶迦看在眼裏疼在心裏,怎奈被老太君一句話就被請上了高閣修養了,想見上一面都困難。

傳聞褚家風水天下無雙,陶迦自然不敢冒犯,只能假托工作上的事來探望一番褚鎮長,怎奈這一來二去的卻見到了褚老太君了。

不過在太君面前,陶迦‘做賊心虛’,也只有認錯的理兒,“老太君您說的事,晚輩能力還不夠,從今天起一定多多鍛煉,早日為褚鎮長分憂。”

“如此甚好!”褚老太君滿意的點了點頭,沒想到陶迦的性格出奇的好,還是她所喜歡的類型,如此端莊穩重倒是可以與大大咧咧的谷寒形成了對比。

“不過還有一事,聽聞你是蠱師?”

陶迦一驚,連忙點頭稱是。

“你若是朋友也就罷了,若是敵人就別怪我老婆子手段太狠,你的那些蟲子玩意萬萬不能往自己人身上使。”

陶迦刷一下起身了,立馬表了態,“老太君您放心,我對鎮長忠心耿耿,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!絕對不會對鎮長或者對自己人下手的。”

噗哧!上刀山下火海?這女娃娃想什麽呢!老太君滿臉笑意。

盡管褚老太君的修為不是很高,陶迦在她面前早已經嚇出了一身冷汗,仿佛她那一雙帶著魚尾紋的眼睛歷經了滄桑便能看透了一切一樣,陶迦挑撥了谷寒與褚天青二人的關系,可千萬不能被發現才好。

谷寒與褚天青的關系能夠僵持成這種地步,與陶迦的挑撥離間是脫不開關系的。

“也不用太緊張,瞧你汗都流下來了,想見我孫兒便去見吧,不過說好了只有一面哦,郎中說了,他操勞過度,得多休息。”

“唉?”陶迦一驚,喜道:“多謝老太君成全。”當下告了退,急不可耐的下去了。

看著陶迦的背影,褚老太君憐愛般搖了搖頭:“這姑娘好倒是挺好的,就是急躁了點,屁股大能生兒子,娶來做妾倒是不錯。”

畢竟褚老太君可一直牽掛著褚家能夠早日開枝散葉吶!這樣她也可以放下家主之位,早日安享晚年…

此刻,褚府另一頭。

褚府東廂,軟禁大師兄禹修筠之處。

此處自打禹修筠入駐之後,儼然成了一塊禁地,平日裏也就送飯的小廝一日三餐準點送來,後來等大師兄與褚纖春確定了關系之後,就連小廝都不來了。

禹修筠的起居都由褚纖春一手照顧著,東廂很顯然成了二人的小天地,再加上剛剛打破了心中的隔閡,兩人的感情如同幹柴烈火,點上之後,一發不可收拾…

不過即使感情再膩歪,成天待在東廂之內,是個人都會厭煩的,禹修筠不說然而褚纖春卻是懂的。

“你也別成天愁眉不展的了。”褚纖春倚在門邊敲了敲,拉回窗前良人的思緒。

“我也不想,可就是有些無趣,想谷寒他們了。”

是麽?褚纖春心下左右權衡著,緩步走到了禹修筠身後,放下了一盒糕點,將秀手搭在了禹修筠寬厚的肩上。

“也許你今晚便能看見谷寒了。”

“哦?”禹修筠長眉輕挑,“今晚谷寒會來拜訪褚府麽?你要將她帶過來見我?”

“谷寒此刻並不在白林鎮內。”

“此話怎講?”禹修筠忽然變得嚴肅,事關谷寒,他必須嚴肅,師傅師娘雲游在外,他做為大師兄得照顧著師弟師妹們,怎麽可以繼續留在褚府貪歡呢!

於是褚纖春走到了禹修筠的跟前,靠在了窗檐之上,開始和他說起了白林鎮以及華陽鎮之間的局勢。

當禹修筠聽到那一夜出現的赤霞仙女很有很能是谷寒的時候,眼色之中增添一絲別樣色彩。

“這麽說谷寒也許已經踏入天師境了,真是快呀,叫我這個做大師兄的怎麽可能不汗顏。”

“妹子的修行是快了點,興許與她的命盤有關吧,不過真不知道她為什麽去了華陽鎮,還在戰爭之時守護著華陽鎮。”

“谷寒這麽做,會有她的道理的,我們只要默默支持就好了。”聽到了谷寒的消息,禹修筠一刻也閑不住,起身摩拳擦掌,他都好久沒見著小妮子了,也不知道她長高了沒有。

“唉,聽你說著谷寒,怎麽沒有我師弟莊雨信的消息。”

褚纖春立馬面露難色,“這也是我接下來想和你說的事情。”

禹修筠點頭,示意她繼續往下說。

“今早我聽聞小翠的密報,似乎在西閣之上看到了莊二爺的身影,我上了心,私下詢問了小廝,多番打聽才知道是前些天,褚天青表哥托人給綁回來的。”

“綁回來的?”禹修筠猛地拍著桌子,打算了褚纖春的思路,“這意思是說囚禁了我家師弟咯?你們褚家還真是有意思,綁了我也就算了,還綁了我的師弟,是不是又有你的什麽親戚看上我家師弟了,想綁他回來入贅。”

“你說什麽呢?”褚纖春撇著身子頗為不高興,“我看上你怎麽了…”話到最後,她已經羞紅了臉。

“這麽大的人了,都沒羞沒臊的…”

“額,好吧,那你知道莊雨信為什麽會被你表哥軟禁的麽?”禹修筠語氣漸緩,忽然緩步走到了褚纖春的跟前,找了個合適的角度,抱住了佳人。

褚纖春心一暖,靠在了禹修筠的胸口之上。

“應該是與谷寒有關,表哥以為谷寒叛變了,就把莊二爺給綁了。”

屋內安靜了一會兒,禹修筠這才說道:“其實不瞞你說,我在褚府內已經呆膩了,若不是有你陪著,我早就逃離這個龐大的牢籠的。”

“我知道的。”褚纖春善解人意的點點頭,反抓著大師兄的手掌不肯放開了。

“嗯,我知道你懂,而且谷寒一個人在華陽鎮人生地不熟的,我擔心她的安全。”

“所以你想去華陽鎮麽?”

禹修筠不說話,表示了默認。

“好吧,我知道了,我會差人打聽,今晚入夜前,我們去把莊二爺給搭救出來,之後我們…”

褚纖春話音未落,禹修筠忽然急不可耐地低下了頭,屋內春色呢喃,好不香艷。

待得二人呼吸漸重,才舍得分開,而禹修筠不忘朝著褚纖春的耳根子吹去,只幾個字就將褚纖春的耳朵給吹的紅透了。

“我們私奔吧。”

褚纖春心裏又驚又喜,反而興奮地渾身在顫抖著,卻不知道說什麽好了。

許久,二人又溫存了一會兒,禹修筠忽然開口道:“等戰爭結束之後,我來娶你吧。”

好不容易平覆下去的心情,再次掀起了滔天巨浪,一發不可收拾。

褚纖春眼裏忽然噙著淚水,轉瞬變成了持續不斷的抽泣。

“好了,事不宜遲,我們趕緊找到我師弟的軟禁之處,然後趁著夜色離開褚府,前往華陽鎮吧。”

褚纖春堅定不移地點了點頭,她知道自己的點頭意味著什麽,意味著她或許會與褚府脫離了幹系,意味著褚家風水一脈甚至褚家也許就會走向末路,但只是也許而已。

褚纖春覺著自己此刻卻是多麽的自私,拿褚府的未來來換取自己的幸福,然而她真得控制不住自己,只想跟著禹修筠,私奔吧!

入夜,夜黑風高。

久坐的禹修筠終於起身了,他推開門走了出去,仰著頭,天上星辰兩點。

他是時候該離開褚府了。

對付大師兄的限制法陣,早在前些日子便被褚纖春解開了,逗留到現在禹修筠也過意不去,此刻只想師兄妹三人好好團聚團聚。

十分鐘後,褚纖春推開了宣門,朝著大師兄點了點頭,而後率先離去。

禹修筠心下了然,緊隨其後。

二人趁夜在褚府內上竄下跳,躲開了道道陣法,來到了一座尋常的閣樓前。

有褚纖春引路,禹修筠自然不擔憂什麽,而這座閣樓其實離東廂挺近的,師兄弟就這樣隔著,卻一點都不知情。

禹修筠心中有愧,覺著自己沒有照顧好師弟,不過閣樓若是有陣法,強闖的話只會得不償失,因此大師兄只能眼巴巴地望著褚纖春了。

褚纖春輕笑,倒也緩和了幾分緊張的氣氛。她幾步向前,早祭出了褚家手劄,忽然蓄力朝前揮開了一道口子。

陣法立刻顯現出淡黃色結界狀態,此刻卻破開了一道口子。

閣樓內的莊雨信草木皆兵,坐寢難安,此時聽得屋外的動靜,早已經躥了出來。

等到他看清了屋外白色身影時,立馬驚喜地叫喚道:“大師兄?原來你果然在這裏。”

“噓!小點聲,陣法快支撐不住了,快出來。”

莊雨信迅速蹬腳向前,飛身鉆出了結界屏障,困擾了他這麽多天的陣法居然這麽容易便逃出升天了?莊雨信搖了搖頭,倍感無語…

見著莊二爺順利出來了,褚纖春抽回了褚家手劄,結界快速合上並且隱藏了下去,與先前的並無二致。

“嘿嘿,謝謝你呀,纖春妹子。”莊雨信歡快的起身,拍了拍褚纖春的肩膀,卻見褚纖春看向了大師兄,忽然害羞得低下了頭。

“咳咳!”禹修筠尷尬的咳了幾聲後,開口說道:“以後不能再叫她纖春妹子什麽的了。”

“那要叫她什麽?”莊雨信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。

“該,改口叫她嫂子了。”

“噗!嫂子?!”

“唉,乖…”褚纖春弱弱應了一句。

莊雨信頓時瞪大眼睛像看著妖怪般看向了大師兄,又轉頭看向了嬌羞的褚纖春,來回看了幾遍,頓時佯裝慘叫道:“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,女神都跟人跑了,這日子沒法過了,世間又有多少漢子要心碎咯…”

褚纖春:……

禹修筠:……

亂入的閣樓:……

夜正黑,三人也不敢繼續打鬧,當下小心翼翼,先逃出褚府要緊。

不過有褚纖春在,幾人在褚府內橫著走都沒問題,但因為是私奔,所以幾人顯得有些緊張,才小心翼翼的。

二十分鐘後,三人無驚無險的出了褚府,為了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去向,褚纖春並沒有取走自家的小轎車,那就只能步行去華陽鎮了。

道鋪幾天來都沒人看守著,師兄弟二人合計著先回趟道鋪。

直到回到了道鋪門口,莊雨信忽然才猶豫不決的開口說道:“師兄,等等進去後不要被嚇到,至於祖師爺的香火嘛,有它在是絕對不會斷掉的。”

“它?”

莊雨信也不多說什麽,直接卸了門板走了進去。

只見堂前背對著眾人坐了一人,五大三粗,滿身橫肉,此人便是刑天族陸高興,自那日被谷寒搭救後,便一直藏身在了道鋪內,至今仍未離去。

陸高興聽得動靜,迅速轉身。

“陸高興,俺是陸高興。”

“啊!”褚纖春猛地驚叫,嚇得往禹修筠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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